商量个事(1/2)

宁璇想了想,对房显博道:“你挑个会医理的老嬷嬷送去,暗中叮嘱,若是能拿贼拿赃,岂不是一劳永逸。”

“我回去就送。”房显博又兴奋了。

“暗中进行,不然人家一准防着这位老嬷嬷。”宁璇知道房显博怕是想不到这些,只好又细细叮嘱了怎么塞人,怎么划清界限,又怎么便宜行事。

房显博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干脆直接捶了桌子一下。

“嘿,我就知道这种事,问你准没错。”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送你的添妆。”

宁璇接过来一摸,轻飘飘的,在对方的示意下摸出荷包里的东西。竟然是一张银票,足足一千两。

“你这孩子,没疯吧。”上回夜明珠,这回直接银票,他还能送点更奇葩的吗?

“你这个女人,怕东怕西的,我想想银票最合适,又没记名字,你拿去爱买什么买什么。”房显博一副你们女人最麻烦,我实在懒得应付的表情。

刚把荷包推过来,房显博就跳了起来,“你要是还给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二楼死不了人。”宁璇笑的一脸亲切,手甚至抚上了窗户,大有你说跳我就帮你开窗的意思。

“你你你,我我我……”房显博舌头都快打结了,忽的往后一跳,就要离开包厢。

“我们小姐还没让你走咧。”红焰双手环抱胸前,壮实的身板将门堵了个结结实实。

“那我明天去你家里给你添妆。”房显博很是得意,冲着她一扬下巴,呵呵,看你怕不怕。

“好啊,你敢来我就敢收。”宁璇将荷包塞回房显博手中,笃定了他不敢去宁家给她添妆。

房显博捏着荷包,他还就是……怂了。

“你让人转告一声,这图上有株桑青果,果实吃了让人亢奋无比,精力充沛。可若一旦不吃,便萎靡不振,心情烦躁,甚至于暴躁易怒。久服会折寿,对身体损伤极大。”宁璇将图上一颗植物圈了起来,她算是明白了,范瑶芝进给忠庆王的药丹,不过是个幌子,真正起作用的,是这株桑青果。

只是真没想到,她竟然能弄到这种稀罕物,若不是她研究过一段时间毒经,怕也不知道呢。

“哦,那她不认帐怎么办?”房显博又来了兴致。

宁璇翻了个白眼,“你当别人跟你一样啊,照直说了就行,人家自然会拿捏分寸。”

房显博悻悻走了。

隔了几天,江小姐上门,两人好久没见了,宁璇没想到她还会来。

江小姐还在为之前的事忐忑,有些怕宁璇不待见她。宁璇却没提起这一茬,仍是拿了她当以前的江姐姐看待。

“看你现在这样好,我和表姐都很为你高兴。之前是我不懂事,希望你别放在心上。”一半是她自愿的,一半也是母亲强迫她来的。宁璇毕竟马上就要当王妃,留个疙瘩总归不是美。又不是大事,能解最好就解了。

“原本不算什么,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知道江姐姐不明白,为何一个女孩子家戾气这么重,所以才吓坏了。谁不想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父母疼爱呢。事不从人愿,难道能够立时死了再去投胎。说不得,也只好拼了,原本就是没有选择的事。”

宁璇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让江小姐心疼,心里那点不甘愿也没有了,只急急说道:“可现在你一切都好了,再不用这么想。”

“嗯,不用了,所以江姐姐不要为我担心了。”宁璇看着她,优雅从容,端庄温柔的江小姐,几乎就是一个完美的淑女。她的世界里只有阳光,从来没有黑暗,所以,她永远无法理解宁璇心里的怨,也永远无法理解宁璇在面对别人的恶意时,绝不肯默默忍受,拼一个鱼死网破也要奋力一击的心情。

江小姐很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笑眯眯的,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是你的一个朋友托我的表姐递给我,让我帮着转送的。”

房显博的荷包,宁璇拼命忍住才让自己没叫出来。

“是谁送的?”

“我不知道,表姐只让我帮着带过来。怎么,不是你的朋友吗?”江小姐惊讶道,一拍脑门,“看我,怎么忘了,说是你一个朋友跟着父母离京了,没办法亲自过来,才托到我手上转交的。你要是不知道,我们也没办法还回去了。”

“……”宁璇表面微笑,心里将房显博骂了个狗血淋头。

转念一想,这小子不愧是接受了她的熏陶,居然真能把这张银票用不可拒绝的方式,送到她的手里。

江小姐一走,巧珍就带着一封信过来了,是王梦恬请她明天去游船的信。

她当然要去,亲笔写了回信,让巧珍派了人送去。

带着三个丫鬟出门,到了码头处,果然看到一条游船。码头上等着却是冬雪,看到宁璇一个劲的冲着她招手。

“王小姐有事来不了,不过船已经包了,不玩一趟岂不是可惜。船家还会做特别好吃的河鲜,光尝尝菜也不虚此行。”

宁璇气乐了,一跺脚,“你们王爷……”

“唉哟哟,可不敢,难道不是您家的王爷吗?”冬雪捂了嘴笑,扶着宁璇的胳膊上了船。

船舱里,服侍的丫鬟回过头,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宁璇,行动上却没打马虎眼,上前给宁璇磕头,“奴婢夏雨、秋月,拜见小姐。”

“快起。”宁璇叫起后,才看到远远走过来一个人,玄色深衣,头戴玉冠,腰间悬着什么,一闪一闪的发亮。不用说,是系着宁璇亲手绣的香包的萧承邺。

“王爷,你和王梦恬合着伙骗我。”宁璇嘴巴一嘟,真亏她那么相信王家姐姐。

“我跟她不熟,是拜托了王九。”萧承邺小心避开陷井。

萧承邺伸了手,“去二楼。”

丫鬟没有一个跟上去的,显然是得了吩咐。宁璇的手被萧承邺握着,踩到木制的楼梯上,一步步走上去。

“钦天监选了三个日子,最早的一个在明年秋天。明天送给父皇定夺,我想让父皇选最早的一个,你说,好不好。”

宁璇静静听着,脸颊就象染了红霜糖,甜蜜又绵软。

萧承邺顾不得说什么了,低下头在她脸颊上蹭了两下,蹭的宁璇眼睛都瞪圆了,乌黑黑的眼珠子,带着控诉的目光瞪着他。却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就象柔弱的小白兔主动翻了肚皮,让大灰狼直接红了眼,什么都不想,只想一口咬下去。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挑明年秋天的那一个了。”

“嗯。”宁璇轻轻的,声如蚊蚋,还是被萧承邺捕捉到了,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把玩。

宁璇抬头的话,正好可以看到萧承邺在自己的眼皮子下玩弄她的手指。

她娇嗔着将手挣扎出来,背到身后昂着头看他,“冬雪说有好吃的。”

萧承邺轻点她的鼻尖,“先让我吃一口,再给你好吃的。”

不待宁璇反悔说她不吃了,萧承邺已经俯下身,堵上了她的唇。香软无比的唇,小巧粉嫩,香味诱人。唇上有甜甜的果味,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唇脂。

还有她小巧的舌尖,被他逼的退无可退,只被任其宰割的可怜劲。还有她的身子,又软又香,还轻轻的颤抖着,让他的掌心也跟着颤抖起来。急切的想要更多,他的手忍不住的摩挲起来,掌心似乎有火,烫的惊人。

滚烫的掌心,开始烧遍全身,他终于忍耐不住,从纤腰慢慢滑下。纤腰之下是弹性惊人的翘臀,他的手覆上去,顿时有一种夏天咬了一口碎冰的清凉之感,无一处不舒服妥贴。

宁璇又羞又愤,可无奈形势比人强,她被圈在他的怀里,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身后是他火热的手掌,而身前另有火热之物,将她顶住,隔着衣裳都能清晰的让她感觉到这是一条巨龙,蛰伏着,不定什么时候就窜出来咬人了。

她现在完全是挂在他的身上,俯在他的怀里喘着粗气,若不是有他箍着她的腰,宁璇怕是早就瘫软成泥,站都站不稳了。

“船上最好吃的就是你了,没什么比你更美味可口。”萧承邺干脆将她打横抱起,进了二层隔出来休息用的房间。

“休息一会儿就上菜。”萧承邺也没管时间,想吃就吃吧。

河鲜做的最多的就是鱼和虾,片成薄片垫在冰上的鱼脍,片片轻薄的可以照人。蘸上调料一口塞进嘴里,鱼鲜和调料的滋味同时爆发,在舌尖上打着转,只恨不得把舌头也跟着一口吞下。

一颗颗的大虾用上好的黄酒一浸,端上来一咬黄酒和虾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虽然有些辛辣劲儿,却也刺激的让人停不下口来。

“这两道吃几口开个胃便罢了,豆腐鱼汤可以多喝一点。”还没到饭点,不过是垫个肚子,喝了一碗鱼汤,宁璇便摆了手不吃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几道酸辣开胃的家常菜,倒叫宁璇吃了满满一大碗饭。

萧承邺看她能吃,很是高兴,“别学那些人什么都不吃,恨不得把自己饿死才好,你已经很瘦了,不许再瘦。”

“你放心吧,我对当朵娇花没兴趣。”她原本也不是一朵娇花,只是一根杂草,扎根于泥土的杂草,就算被人践踏,春风一来,她又能重新站起来。

相对于闺阁里的千金小姐,宁璇干的一直是体力活,就说碾药和药这些工作,没有一定的臂力,都是干不来的。更何况,她是一个医者,对于节食瘦身一向是嗤之以鼻。

“真想你快些长大。”萧承邺摸摸她的头,眼睛却在不经意间瞥到她的胸前。

“坏死了。”宁璇抱胸,站了起来,“我下去找冬雪说话。”

说着“咚咚咚”几步就下了楼。

萧承邺慢了一步,眼睁睁看她冲下去,过了一会儿,又磨磨蹭蹭上来了。

丫鬟们都说难得松快一天,她一下来,王爷岂不是要跟着下来,他们就只能打扇的打扇,跪地的跪地。求求她,体谅体谅他们,还是上楼吧。

“可见到底是你的丫鬟,真是一心向着你。”宁璇扭过身子去看河面,不想理他。

萧承邺从背后抱住她,“那我把他们的卖身契都给你,随便你怎么打发,好不好。”

“说什么呢。”

“说我忘了,反正你也要嫁到王府当主子,我的就是你的。”

“谁说要嫁你了。”

“皇命不可违,想反悔,晚了。”面前的窗推开,两个人慢慢融成一个影儿。

萧承邺在她发间轻嗅,“好甜。”

只要有她,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

只要,有她。

程敏因为宁璇被赐婚一事,病了好长一段时间,接到娘家的信,让她过去一趟,还不敢相信。父亲是原谅她了?到底是亲生父亲,还是想着她的,这一喜,病也好了大半。

喜气洋洋穿戴一新,回了娘家。

结果安国公见女儿来了,便问她,“你家大姐的嫁妆置办的如何了?”

“她置办她的嫁妆,关我什么事?”程敏心中郁卒。

“这是什么话,你不趁着这个时候把关系转圜过来,还准备跟他们做一辈子仇人呢。”安国公很是不悦,遇到大事,才发现嫡妻到底是大家出身,说话做事格局大也敞亮。姨娘养大的女儿,果然有些小家子气。

“爹……”程敏气的眼球子都红了,“你让女儿跟那个贱人低头,绝对不可能。”

“那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夫人,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你……”安国公府气的捂住胸口坐下。

程敏也吓坏了,赶紧上前给父亲顺着胸口又顺后背,要是将父亲气出个好歹,安国公府的门她怕是彻底进不了了。

“女儿只是一时气愤,爹,女儿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安国公看着女儿闪躲的眼神,在心里先叹一口气,便明白了,这件事不能落在女儿身上。

“行了,你回去吧,今天的事,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安国公心烦意乱的打发走了女儿。

回到内院,踏进自己的院子里,老妻亲自起身将他迎进来,看他的脸色便知道被程敏气到了,张嘴道:“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结善缘。不能明着去结善缘,暗里又将人给得罪了,这得有多傻。敏儿这个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小就脸面大过天,一品夫人也好,未来的王妃也好,都没她的脸面重要。更何况,咱们要结的是安国公府和她的善缘,嫁出去的女儿,到底代表谁呢。”

之前她就不同意这么做,但国公爷不肯听,满心替女儿打算,老夫妻差点吵一架。幸好儿子聪明,让父亲先什么也不说,直接去叫程敏过来。她这个性子,又蠢又独又死要面子,如何肯对个乡下妇人低头。

果然被儿子猜中了,程敏那个蠢货肯定是将国公爷气到了,才会顶着这样的脸色回来。

“我已经安排好了,让儿媳妇跑一趟,她是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没人比她更合适。”老夫人拿出三万两银票,“三位王妃,一人一万两的添妆。”

安国公府见弃于皇上,只要这位还活着,他们就出不了头。但日子总要过下去,不敢在王爷面前凑,给三位未来王妃添个妆,留个香火情,哪怕关键时候帮他们说上一句话,也值了。

程敏倒没立刻就走,反而是去了洪姨娘的院子里,她来了一趟,总要看看姨娘。

等看到如诗和如喜的亲娘李大嫂子的时候,才想起来,如喜好像还搁在姨娘这儿养伤呢。顺口提了一句,洪姨娘斜了她一眼,“有人上门求娶,是个好人家,便给她放了良。赎身银子也没要她的,全当是还了她一份情。”

若不是这丫头替家里的大小姐挡了一下,不说程敏如何,她肯定要被发落到庄子里去。这一去,国公夫人绝对不会让她再回来。国公爷再疼自己,再疼自己养的一双儿女,也不可能看着亲孙女被毁了不吱声。

程敏低头不吭声了,如喜的卖身契是姨娘打发人去要的,她还以为是洪姨娘要留人呢,原来是打发她嫁了人。

“嫁了也好,早说的话,我该给她添点妆的。”程敏也知道,这回的事多亏了如喜。不然他们母子,没有那么容易过关。

姨娘问了几句国公爷找她干什么,是不是气消了。结果听到女儿拒绝了跟那边示好,立刻蹙了眉头,“你是不是傻,有个未来王妃当姐姐,宁珏的婚事就不用愁了,宁瑶也不愁嫁。你要那份面子干什么,能顶得上什么用?你的面子值几分钱,还拿上乔了。”

程敏嗫嚅几声,虽然不敢反驳,脸上却尽是忿忿不平之色。

“还愣着干什么呢?趁着这口热灶赶紧把珏儿的婚事定下来,挑个聪明乖巧的,生几个大胖孙子,才是正经事。”

程敏不想借对方的势,但被洪姨娘劝来动去,还是劝动了心。

“谁说你就是借了她的势,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她敢当着王爷的面说她不认宁家的弟弟妹妹吗?你以为皇家的儿媳妇是好当的,还有几个妯娌呢,行差踏错一步都要被人挑刺。你尽管去办,她绝不敢多说什么。”

洪姨娘这么一说,程敏才觉得,这事仿佛真的能办。

“那我就试试,瑶儿不用急,珏儿的事,我必得赶紧定下来。”程敏心里,儿子的亲事始终是占了上风。

宁璇还不知道程敏打着这个主意呢,正磕着瓜子,听着东初讲忠庆王家里的事。巧珠领着东初出去了一趟,回来,便有了一肚子的故事。

“范姨娘的院子里走了水,幸好王府的下人警醒,来的极快。就是可惜了一院子的花花草草,都毁了个干净。王妃大发慈悲,说可怜她惊着了,让人去种了一院子的千日红和大丽菊,铺了满满一院子,红红黄黄的,别提多好看了。”

东初的嘴皮子极利索,人又长的小小巧巧,一双大眼睛极是灵活,一看就是个有聪明劲的小丫头。

“哟,那范姨娘岂不是高兴坏了。”巧珠一个劲的笑。

“那可不,都激动的哭了。”东初吧嗒着小嘴,端着小姐赏她的糕点走了。

“忠庆王这两天病了,请了御医,都说看不出问题。结果被忠庆王踢了一脚,正中心窝子,当场就吐了血。”巧珠小声跟宁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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