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记别(十二)(2/4)
月已有残缺的迹象。
花翥在屋中砌起火灶。锅中羊肉汤中只加入了一点儿盐,尚有淡淡的腥味。阿柚在一旁烤了两个与手掌差不多大的黑漆漆的饼。
杨佑俭面上越来越红,浑身虚汗。
城中大夫替他看了病,说是痨病。城中缺好几味药,只可简单开几味暂做调理,终究治不了本。
“等围城结束后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寻药。”
“多谢。佑俭只望能再见兄长一面。”语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血顺着唇角缓缓而下,脸色越发苍白。
城中大夫却也道,痨病无药,富贵人家大都用珍贵药材勉强续命。
翌日清晨,花翥与褚鸿影一道巡楼。
蛮族和前几日相同,放牧,挤奶,烤羊肉,围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若是每日都能这样也很好。”褚鸿影忽然道。不用流血、没有伤亡。一家人聚在一起,为柴米油盐吵得不可开交。
花翥从未经历那般平静而自由的生活。
她一心想找到杨佑慈。
见到兄长,杨佑俭精神总会好些。
“花翥总是对年纪小的男孩格外好。”
“我可曾告诉你我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一想到弟弟,她便会想起娘。即便只有一丝的机会,她也要找回自己的弟弟。那是娘留给她的最重要的人,他身上也流淌着娘的血。
花翥靠着烽火台,看向东面。东面是厉风北的大周,她弟弟柳继业就在那处。
目光扫过蛮族的营地上,花翥觉察出古怪。
昨日的明荣城主动出击并取得胜局。可城外蛮族近三万人,他们这方于昨日出城袭击的不过八十余人。
即便偷袭,速战速决,按理说也收效甚微。
她与褚鸿影偷羊也不会丝毫不被任何人发现。
细想,昨日反击他们的蛮族也不过是正对大门那一支。
别的只是旁观。
为何?
正在愁思,吴振忽大声呼喊她:“嫂子!嫂子!大哥,是大哥!”
一个青衣男子骑马带着一支队伍西北方而来。似若穿云箭从蛮族的队伍中穿过,快速落下手中的刀,取蛮族性命,夺其财产后奔向北面留下一路烟尘。
“援军!援军就要来了!大公子一定带人回来了!”吴振大喊。
大公子杨佑慈带军归来的消息传开,整个明荣城欢欣雀跃。杨佑俭的眼中终于有了光。“大哥回来了!过世前,定能再见大哥一面吧?”
心里一紧,花翥微微咬唇,却还是笑道:“切莫胡言。你能活很久,长命百岁。”
有些事,花翥不忍说破。
离得远,但她还是隐约能看见朱曦飞未穿铠甲,紧随他的那些士兵也很少有人身上有铠甲。
怎堪都不过是些散兵游勇。
她也留意到,还击朱曦飞的也不过是被他滋扰的那一片蛮族大营,别的蛮族依旧忙着手中的事,彼此谈笑风生。
花翥便去找褚燕离。将先前看见的事与昨日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褚燕离捻须道此事甚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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