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奶盐(3/4)

那就这样。

这样不就好了吗?

这么一想,郁结这么久的心事似乎渐渐疏通了,苏稚杳看他眼睛,拿捏着腔调,柔柔问他:“那你想不想我跟你回去?”

没预计到她的反问,贺司屿略顿一瞬,眸色深深看着她,薄唇微动,话还没出口,她清越的声音亮在碧绿的草场上空,随风漫进他耳底。

“我跟你回去!”

她一张脸莹白如霜,仰着看过来,眼睛像阳光下流淌的溪水,清凌凌的,很亮。

话音落后,她淡红的唇边迅速拂过笑意,一回身,踩着草坪往别墅方向跑去,带着巴伐利亚裙的裙摆旋转开幅度。

贺司屿立在原地望着。

直到女孩子俏丽而雀跃的身影,在视野里渐渐远去,隐秘在别墅门前。

他敛眸,轻轻一笑,沿着她跑过的路,迈开步子,不慌不忙跟过去。

萨尔兹堡国际钢琴赛事,翌日在维也纳音乐协会大厅开展初赛。

初赛面向全球范围内符合条件的报名者,大规模筛选为目的,因此节奏十分之快,不设观众席,全由评委决断资格,每位演奏者的弹奏时长不超过三分钟,假如评委没有继续聆听的欲望,有权中途勒令停止。

苏稚杳分组在赛程首日。

贺司屿到奥地利的前一晚,她还在失魂落魄,他来了之后,她莫名就恢复了以往的信心,轮到她演奏时,苏稚杳正常发挥,没有任何失误。

她选的曲子难度不低,放在半决赛也是可圈可点,演奏结束得到评委的一致赞赏。

于是讨论过后,评委全票通过,给了她直通半决赛的名额。

贺司屿没有要求开特例进去演奏大厅,只靠坐在隔壁的休息厅,随手卷了份当地的报纸闲看。

再抬头,就见小姑娘笑盈盈,连蹦带跑地一步跳到他面前,胳膊一伸,亮出了她刚获得的金色小勋章。

“你看!”她眼底都是笑意。

贺司屿瞧一眼她,再去瞧她的小勋章,慢条斯理放下报纸,接过她递到眼前的小勋章,在手心略一掂量克重:“按照今日黄金开盘价,你这块奖章大概值一千欧元。”

苏稚杳听得一愣,一下就把勋章从他手里抢回来,捂到心口护住:“这是茉誉,不卖的!”

贺司屿眉骨微抬:“那什么能卖?”

“都不卖。”苏稚杳警觉地盯住他。

贺司屿打量她两眼,后背离开沙发,慢悠悠起身:“这不卖那不卖。”

他说着,颀长身形压落她跟前,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住她,勾了下唇:“欠我的四亿,拿什么还?”

“我”苏稚杳有些傻眼,昨天还说不差这四亿,她还想着以后慢慢还呢,这人怎么这样,翻脸比翻书都快。

苏稚杳脸颊鼓了一下,想说可以忍痛,把她那一柜的稀有皮包包都出售了,先抵一抵。

男人淡缓的嗓音先漫不经心问出。

“卖艺还是卖身?”

他不清不白的语气,听得苏稚杳一瞬涨红了脸,她讷讷说不出话,良久眼睑垂落,青涩地低语出一句承诺:"以后我的演奏会,最好的那个位置都留给你。”

静几秒,面前男人的身影动了一下。

苏稚杳想去看他,一抬头,他呼出的热息已经落在了她的额头。

“不够。”

她眨了下眼,听见他沉着尾音,这么说。

他们一起在Saria的别墅做客,又在维也纳逗留了几天。

回京市前的一晚。

临睡前,苏稚杳在房间整理出换洗的衣物,正准备去浴室洗澡,意外接到程觉的电话。

苏稚杳原本不想接,她对程觉从始至终都无意,可上回她连怀孕的幌子都搬出来了,这些天,程觉的电话依旧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她想着,该要断干净,接完最后这通向他明确态度后就拉黑,让他死心。

于是再三犹豫,搁在柜台的手机再次响起时,苏稚杳接起。

当时奥地利的时间晚九点不到,京市约莫是凌晨三四点。

“乖乖。”

程觉的声线清晰地透着酒后七分醉的嘶哑,或许是熬过彻夜的状态,唤她的语气格外虚柔。

他在自欺欺人,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苏稚杳坐在床尾,轻蹙起眉。

如果他是因她深夜买醉,因她从一个骄傲的大少爷变成现在这副颓唐的样子,苏稚杳真说不出狠心的话。

她在电话里低叹,放柔声音:“程觉,你不要再”

“你跟他断了好不好?”

话没说完被截断,苏稚杳怔了一怔,未来得及深思,程觉含着浓重酒意的声音再响起。

他说:“我想过了,你真的怀了他的小孩,我也不介意,我可以当作自己的”

“程觉!”苏稚杳喝止住他荒唐的想法,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告诉他:“我们不可能,就算没有贺司屿,我们也不可能。”

对面声息停止半分钟之久,久到苏稚杳想挂断,程觉突然出声:“贺老爷子张罗着结亲,想要他尽快结婚,你知道吗?”

苏稚杳低着头:“我知道。”

程觉声音倏地大了几个调:“杳杳,你清醒一点,他和别人结婚了,你就是他的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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