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南朝四百八十寺(4/5)
早就被金钱洗脑的四师弟专能挡在圆光的身前,他呵斥大师兄的玩世不恭,不敬师长:“赚钱,赚钱,哪儿赚钱就卖哪儿,一切向钱看,不赚钱你们搞么斯?”
“你给我住嘴,即便师父把你提上来升了官,可你依然排行老四,我是长兄,辈分自然比你高!”专衡生拉活扯将四师弟跩下车马,弃于石地。
“还有五师弟,六师弟,早已经解除职务回到他的老东家去了,您为什么还要诓骗我他去于阗学涅槃经的法诣,就在刚刚我们在他的老东家那里吃饭碰到了他,不过到了如今他早已不愿再提当年的是非……”
“您究竟是僧人,还是商人,为什么您如今的变化如此之大,我一点都看不透您,您早就变得没有一丝人情味了,难道您早就忘记了您学佛的初心了吗?”专衡喋喋不休将他的师父给惹毛了。
“人一走茶就凉,我难道还要求着他变着法子不让他们走吗,如果他们执意要换一家新公司跳槽,那么离职证明就已经板上钉钉成为原封不动的事实依据,将这件事捅破对我对寺庙到底有什么好处,难道这一点小事你都不明白吗,还需要我来操心吗?”圆光怒了,对准自己滴徒弟怒目圆瞪,一脸的火气。
“既然他们上赶子要走,我为何不尊重他们成全他们的理想放他们来去自由,身为一家宗庙的主持,我没有足够的理由让公司分心,没有充分的计划让员工离心,我要保证整个大后方的稳定,人心涣散对我们你们都没有什么好处,你究竟明不明白?”圆光随着年龄的增长早已顽固不化。
“你为什么不留住他们,不让他们走?”直到此时此刻,专衡还在替那些离家出走的师兄弟们求情,他掀袍跪地请求他们的师父放师弟们一马,允许他们尽早回归家庭。
“我留了的,可是他们能听才行啊!”他们三个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走,圆光禅师也无可奈何,任凭好话说尽也无法挽留们的去意。因为他们仨早就去意已决,蓄意密谋已久,岂是圆光说变就能变的,眼看着三个亲手培养成材的徒弟,要投靠别家的势力,圆光说不痛心那都是假的。
专衡口不择言,藐视圆光的权威,他口里一个劲儿地说胡话:“如果您内心真的坦荡,又岂会,又岂会……”出家之人太过重感情不是一件好事。
“天天知道为他人着想,能有多少人知恩图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还是我自己去承受风雨……”圆光试图发誓改变软弱的心脏,但依旧做不到对自己的徒弟那般绝情。
“如果不掌握方向,军心就会涣散,军心一旦涣散,那寺庙里成千上百的和尚又该何去何从,你到底想过没有,为师心里发苦啊!”圆光心痛地捶了捶右胸口。
“您早就掉进钱眼里去了,您哪里还是德高望重的师长,您分明没有一个做师长的样!”专衡是个狂怼怼,以下犯上,没有一个做弟子的样。
“为了挽救寺庙一蹶不振的名声,为了救赎一落千丈的生意,我不得不先君子后小人……”圆光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当即晕倒在车厢里,这下连出门远行也不成了。
专衡自知有错在先,对师父的病疾失察在后,他赶紧上车背他回卧房养病,顺便叫来当阳有名的郎中诊治。
“你小心一点,师父毕竟年纪大了!”四师弟还在后面使劲地叮嘱粗手粗脚的师兄。
圆光卧榻禅房精心调养,静养半月有余,病情大体痊愈,生意基本上交给了大徒弟代为操劳,一来磨其性,二来磨其利,他基本是不管闲了。
老圆光终日在寺庙无所事事,他雇了一辆马车返回乡下老家看看,车程一二十公里,沿途风景看了一二十年,大致不变。
外面是大日头,圆光在老车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下了车马,却见自己滴老爹拿着大锄头撅着腰在地里镐苞谷,一张口里叽里呱啦在感叹庄稼农作物的收成不好。
圆光的老爹每天背靠黄土,靠着仅有的三亩地吃饭,他老爹已经活到八十多岁了,只要能动得就要下地干活。
圆光不忍自己屋里滴老头造苕业,他经常劝他劳苦功高的老爹颐养天年:“你又不愁吃,又不愁喝,还种这么多地搞么斯,非要人热昏了倒在地里好些……”
圆光的老爹弯腰捡起土里的一蔸杂草抛出田梗外:“我不把地里的杂草镐掉,它们就吃地里苞谷的营养。”
圆光老爹天鼓一响,突然关心起儿子公司的运作,这是从来没有有过的事:“你现在生意么样啊,赚不赚钱啊……”
圆光用平平淡淡的口吻回应:“还可以,生意一般!”
自古士农工商等级制度严明,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贪图蝇头小利的奸商排在最末,圆光的老爹直接奚落自己滴儿子不成器:“农民世代相传的是田地,农耕是农民的思想,靠天吃饭,靠地收粮,春耕秋收是农民的刑法。你是从庄稼地里出来的汉子,你生来的血液里就继承了农民传承的勤恳精神,俭而不贪是做生意人的本分,如果做人贪得无厌就自有天收!”
“你先是出家做了道士,而后剃度又做了和尚,人一生怎么能侍奉两位君王,你得罪道误了佛,人对待神职怎么可以一心二用,你不知数啊!”圆光的老爹痛骂不肖子孙。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高坡子上,骏马长长的尾巴扫了扫讨人厌的苍蝇,马儿正在低头吃鲜嫩的青草填饱胃口。
“儿子,没错,儿子追求自己的路没做错!”圆光两眼发昏,脑壳昏昏沉沉的,脚步踉踉跄跄,两只眼睛快要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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