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第 99 章(3/4)

竹墙后传来轻轻的笑声:“他不是收养了我,是买下了我。今日那个挑担卖儿的饥民你见过了,我那时就是坐在筐里的小孩儿。他掏了十文钱,从快饿死的父母手中把我买下,带回残阳院。”

宝珠怔怔地重复:“只花了十文钱。”

韦训道:“他说我又踢又咬不肯走,母亲无奈,只能从卖身钱中拿出一文买了支饴糖哄我。如今已经不记得父母,只记得那根糖的味道,是世上最甜美的东西。”

不知是否因为隔墙相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又或者是为了多说些话哄她安心,韦训今夜健谈了些。

他摸索到水中自己膝盖骨骼,回想当年师父的叙述,陈师古并非发善心,只是意外看到衣不遮体的饥儿跟自己一样,拥有世间少见的清奇骨相,十分适合练武,才随便掏了点钱买下。

听过他真实的来历,宝珠默不作声,许久之后才闷闷地说:“我一直以为你姓韦,或许和十三郎一样出身世家,是京兆韦氏的旁支,只是因为什么原因与家人分散流落江湖。”

韦训又笑了:“别乱猜,我可没什么公子王孙的隐藏身份,你刚才叫喂喂喂,那便是韦姓来历。这名字的含义就是师父的号令:喂!听话。”

这一时刻,宝珠竟然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匪首生出怨恨之心,陈师古聪明过人,明明能给孤儿更好的待遇,却故意用这样怠慢轻视的态度给他起名。

又想自己时常在他面前倾诉父母亲情,动辄伤心落泪,岂不知他小时候差点饿死,连父母都记不得了,听人倾诉这个,岂不是另一种残忍。

许久之后,宝珠低声说:“有件事,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想如实告诉你。”

“什么事?”

“庞良骥已经告诉我了,你一直干盗墓的脏活,是为了寻找治病的丹药。”

韦训一时诧异,暗暗惊慌起来,心想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凤凰胎活珠子”的事?连十三郎都能猜到,以她冰雪聪明,怎么会联想不到自己的名字?这样一来,他一路跟随守护,倒成了图谋不轨,少不得要剖腹明心的苦苦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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