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宋华阳:贡院荆棘和华阳观眷恋(五)(2/4)

李义山拿起诗卷和钥匙,掩了房门,走到院落,天上月明星稀,观内道人将息,又有几室仕子,灯火昏黄不熄。

李义山无声无息地来到那间僻院偏房,拿钥匙开了门,进到室内,点了蜡烛,见那房间与众仕子所租之房,并无太大分别,也是一案一床,只是洒扫尤其干净,案床之间多了一道云母屏风。李义山在案前坐下,案上有笔墨纸砚,还放着一套五经,另有一部《策林》,著者白居易。

李义山正觉好奇,有人推门而入,来者青衣束发,明明如月,正是宋华阳。宋华阳转身闩了门,与李义山同坐案前,笑道,李郎,是要秉烛读经么?

李义山递上诗卷,宋华阳接过,放在案上,却不展卷,她看着李义山的眼睛说道,李郎与妾一起赏月可好?

宋华阳不称贫道而自称妾,李义山心中一动,说道,听任姐姐安排。

宋华阳欠身吹灭了蜡烛,一束蜡烟腾起而又消散。宋华阳腰身耸动之间,李义山闻到她沁人的桂花香气,他一瞬间就沉溺了,心道,这就是嫦娥仙女了。月光有如一股激流,从孤窗泻入暗室,洒到他们面前的几案上。

李义山道,姐姐,这案上之书有些奇怪,五经之外,为何独有一部乐天公的《策林》?

宋华阳轻笑道,乐天公当年住的,就是这间屋,你身后的床,便是乐天公当年不眠之榻,你身前的桌,便是乐天公当年奋笔之案,你奇怪的《策林》,便是乐天公当年所著的猜题之策。

李义山大感意外,他伸手轻轻抚摸案面,月光犹如薄雪,被他挥到一边。他慨叹道,原来这便是每日一贯钱的乐天之室啊。

宋华阳笑出了声,有些得意地说,李郎,你近些,妾与你说个秘密。

李义山不敢靠近,宋华阳凑了过来,挽住他的胳膊,贴着他的耳朵细声说道,正是妾长租了这间房,每月十贯,再托郑道士放风转租,每日一贯,专租长安贵公子,他们不学无术,只想走捷径,差价所得,妾用来救济贫病女冠了。

李义山转过头来,扶住宋华阳双肩赞叹说,一间陋室,几句传言,就做成了长安奇货,还能救得观中贫病,华阳姐姐,真是聪明大义。

宋华阳道,都是些寺中俗务,李郎是诗家,不嫌妾功利就好了。说着,她深深地亲吻了李义山,良久,她又把李义山双肩撑开。

宋华阳稍稍平复了一下,问道,李郎可有秘密要与妾说?

李义山犯了难,说道,小子并无秘密。宋华阳问,李郎娶妻否?李义山答,未曾娶妻。宋华阳问,定亲否?李义山答,未有定亲。宋华阳问,节度府伎女甚多,可有相好?李义山答,并无相好。宋华阳说,妾还有一问。李义山答,不曾。宋华阳说,妾不信。李义山说,小子指月为誓……宋华阳扯下李义山的手,小声说道,倒也不必,妾亦不曾。宋华阳低头沉吟片刻,忽然说,李郎,记得公主罚了妾两鞭么?李义山说,记得。宋华阳说,李郎助妾看一下鞭痕吧。

宋华阳说完,摘了头上巾帼,褪去青衣和内衬,心无挂碍,匍匐到几案之上。李义山见宋华阳玉体横陈,发出夜明珠般的幽白之光,其上又有秋月不尽的清晖,四方流溢,起伏泛滥,他当场震慑,手足不能动。

宋华阳道,李郎,你不出手探查妾的伤情,是要捉笔写诗么?

李义山不再顾忌,双手拨了宋华阳的秀发,垂到地上,更露出玉颈香肩,宋华阳不觉腿臂伸展,像是仙女飞升,李义山缓缓探查了宋华阳的颈肩腰背,以及尻股,呢喃说道,姐姐肤如凝脂,并无印痕。

宋华阳翻身抱住李义山,故作嗔怒道,定是你不仔细探查,对妾虚与委蛇。《策林》掉到了地上,宋华阳不管不顾,说道,李郎终是推心置腹了。五经也掉到了地上,宋华阳捡之不及,叹道,李郎确是不必发誓。笔墨纸砚都掉到了地上,宋华阳又道,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李郎操之急也。

李义山只得如如不动,此时明月经窗,李义山道,姐姐,你眼中有明月。宋华阳笑道,也有李郎。——李郎,道法广大,无不开示,你进退失据,妾为你颂一段经,你依经而行吧。宋华阳复又搂住李义山,轻诵道,坎男为月,离女为日,日以施德,月以舒光,月受日化,体不污伤。日失其契,阴侵其明,晦朔薄蚀,掩冒相倾,日消其形,阴凌灾生。男女相胥,含土以滋,雌雄错杂,以类相求……

宋华阳终于仰面笑道,贫道今夜,舍了贞节,把这儒林几案,做成了道家法场,乐天公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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