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2/2)

这突然的转向和巨大的撞击声,将乐书整个人都弄懵了。

她是在转向后才靠近车门的,想问清叔发生了何事,没想到马车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她一颗心险些从胸口跳出来,耳畔都是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施元夕将她拉坐好,就听到了一道清润的嗓音道:“出了何事?”

徐京何的马车里,不止坐了他一人,还有今日在路上遇到的周学正。

他们的马车避让得迅速,并没有和施府撞上。

这里离国子监已经不远了,三辆马车堵在一起,引来了许多学子张望。

尤其,这三辆马车里坐的人,都格外特别。

徐京何还没打开车窗,就听到了外边人说话的声音。

“……那是施府二房的马车?那里边的人,就是这次考入甲等院的施元夕了?”

“是啊,说来也巧,她才刚来国子监第一日,便险些撞上徐司业的马车。”

“这话说得,刚才我在旁边看得清楚,只是个意外罢了。”

“若是旁人的话,或许只是意外,施家这位可不太一定。”

施元夕一个女子,不仅考了甲等,且还博得了满京城的关注,自然有人心生不满。

说话的人没想到,徐京何会直接打开车窗。

他静坐在车内,抬眸看向了和他对面坐着的周学正,周学正轻咳了声:“身为国子监学子,却在背后妄议司业,书都读哪儿去了?”

那几个学子顿时变了脸色,抬手作揖后连忙离开。

徐京何没再管他们,而是抬眼看向了前边的马车。

这一眼,恰好看到了里边的人,轻轻将车窗支起。

国子监的学子服都是统一制式,男子白衣蓝衫,女子白衣蓝裙。

眼前的人穿着素雅的白衣蓝裙,乌发轻挽,配以一个小巧精致的发冠,双眸漆黑莹润,神色平缓。

她轻抬眼眸,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施元夕微顿,大梁官袍她自然是认识的,不过能穿得这么好看的人极少。

眼前这个人,不仅风姿绰约,还尤其年轻。

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便只有王恒之口中那位一身风骨,才学横溢的国子监首席,徐京何徐司业了。

王恒之列举例子时,就曾提及。

国子监内有人曾在一年内修满所有课程,考至甲等五级,入吏部历事,所谓历事,就是现代所说的实习,历事拿到了满分后,又重回国子监。

短期内,晋升至国子监的二把手,也就是司业的位置。

是目前大梁官场中,晋升最快的官员之一。

这种晋升速度,此前有一位,施元夕很熟悉——她的三号前未婚夫,谢郁维。

“三小姐。”清叔脸色难看:“撞到咱们的,是谢大人。”

施元夕轻挑眉。

她刚想到谢郁维,谢郁维就跳出来了。

另一边的车窗也被乐书打开了。

施元夕一眼就看到了谢府的标识。

谢郁维用的马车上,挂有一个漂亮的琉璃灯。

此时那盏美轮美奂的琉璃灯,因剧烈的碰撞,而摔破了一个角。

驾车的车夫脸色难看,正低着头朝里边汇报着什么。

对方并没有打开车窗。

施元夕也没有搭话的意思。

她抬眸,示意乐书:“去,告知一下谢大人,我事忙,此事是他们之过。”

“我的马车受损,车夫受惊,丫鬟受伤。”

“让他赔偿我五百两白银便是,余下的我便不跟他计较了。”

她声音不大,但恰恰好,让旁边两辆马车里的人都听到了。

乐书离谢府马车近,恍惚间还听到那位谢大人似乎低笑了声。

乐书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五百两……

五百两大概可以买十来辆他们这样的马车。

她挠了挠头,还是听话地到了谢府马车前。

她伸手,谢府的车夫话都没说,就递过来了几张银票。

乐书懵懂地拿着银票回到了马车上。

进来就看见施元夕落下了车窗,接过了她手中的银票。

乐书这才注意到,在那银票中间,竟夹了一张小小的信笺。

信笺上被人随意地写下了几个大字。

施元夕看了眼,写的是:“小心徐京何。”

施元夕微顿,国子监内还有这样的人物,能让谢大人亲自出面,写下了这么一张信笺。

实际上,谢郁维也并非是刻意而为。

今日之事,当真是个意外。

他清早收到了消息,便立即赶往了国子监。

折返时,车夫认出了徐京何的马车。

原本他们的目的,是要撞停徐京何的马车。

没想到突发意外,将施元夕牵连了进来。

他不便露面,这才写了信笺提醒。

而就在他走后不久,施元夕下了马车,步行到国子监门外。

还没进门,就看见国子监内涌出了大批官兵,方才见过的徐京何,站在了队首,身侧站着的,应当是现任国子监祭酒。

祭酒神色难看,冷声道:“所有学子列队,例行入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