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婚宴(一)(2/2)

却是他爸、他哥以及钱少斌要在婚宴大厅出面招待两边的亲朋好友,没有办法脱身陪同。

萧良不主张过于急切谈古江口深水港的问题。

华兴集团主营业务是航运及港口投资,通过熊志远又彼此建立不错的联系,简直可以说是为古江口深水港建设量身打造的招商引资对象。

然而古江口深水港的投资规模太大了,倘若将沿海滩涂的吹填、临港工业园的建设算在内,一期投资可能就要四五十亿。

这对此时体量的华兴集团来说,也是一个超级大项目。

九五年就算将南亭实业计算在内,狮山县国民生产总值也仅三十亿,而整个东洲地区国民生产总值仅一百五十亿,地区总财政收入(包括乡镇市县三级政府在内)都不到二十亿。

不能怪地方对古江口深水港的规划建设不理解、不支持,毕竟从此时的现实数据看,东洲确实没有投资建设如此体量的古江口深水港的必要。

华兴集团更是一家以盈利为核心目标的商业机构,不可能为了东洲地方未来二三十年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就将这么多的资金砸到东洲来,华兴与东洲没有这么浓厚的情分。

不要说华兴集团此时的港口投资,主要分布于东南亚沿海,战略路径依赖想要扭转是极其困难的事情了,就算有心投资内地的港口建设,广南、沪市,哪一个地方不比东洲香上几倍?

总不能指望一家注重盈利的商业机构,为东洲地方的发展,有情怀做筚路蓝缕的开拓者!

东洲地方得先咬紧牙关,将亭洲公路、沿海公路、电厂运煤码头新航道与新工业园先建起来,也可以借助新航道的疏浚,在电厂运煤码头附近新建一座货运码头,等一切有了雏形,前期的工业区配套初步完善起来,再谈古江口深水港建设不迟。

得益于日韩以及东南亚地区这些年来以出口替代型外向经济为主的飞速发展,华兴集团快速发展的同时,航运及港口投资布局,以香港为中心,主要向沿东南亚地区分布。

倘若历史轨迹不发生更改,九七年七月亚洲金融危机如期爆发,华兴集团也必然会受到重创。

萧良以果推因,当然也很容易说大多数亚洲国家、地区,在外汇政策、外债结构、透支性经济高增长、不良资产过快膨胀以及市场体制发育不成熟,突出的出口替代型经济结构等等方面,存在严重缺陷。

不过,这除了能炫耀他在政治经济以及金融市场等领域都有相当程度的涉及外,短时间内,又或者说死到临头之前,并不可能说服华兴集团进行大的战略转向。

他现在真正能影响的也就熊志远个别人而已,甚至连他父母苏利文、熊玉琼都影响不了。

人家二三十年前就已经进入商界最顶尖的精英阶层之列了,也没有少经历风浪的冲击,对国际经济产业的发展,早就形成他们固有的认知结构,哪可能是他三言两语能打破的?

当然,该说的他还是会说,能产生一些影响,多少能降低熊志远他父母这一系所承受的直接损失。

再一个就是他现在所说的这一切,在一两年后若为残酷现实所验证,那在苏利文、熊玉琼心目里建立的形象,应该就牢不可破了吧?

到那个时候再谈古江口深水港的建设,绝对比现在仓促谈这事,要容易得多。

萧良对亚洲在未来三五年间经济发展的悲观看法,苏利文、熊玉琼内心当然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毕竟哪个国家跟地区经济发展不存在各种问题。

萧良所说的这些问题,甚至内地看上去还要更严重一些。

不过,萧良即便悲观了一些,但他对亚洲各国经济金融政策及现状的认知深度与广度,还是深深震惊到苏利文与熊玉琼的,得承认儿子熊志远对萧良的推崇,绝非夸大其词、空穴来风。

至于南亭实业奇迹般的崛起以及工厂建设、泛华商业的快速发展、宿云山能源及蜗巢科技前期所做的基础工作,更是令他们震惊了。

苏利文、熊玉琼又或者华兴集团此时的掌门人熊锦衍,能有此时的地位与巨额财富,主要还站在熊氏第一代开拓者的肩膀上,是承接上一代人的遗泽。

萧良也好,许建强也好,他们在地方上看似都有不凡的背景与强力支持,但到底是新手开创出一番事业。

萧良他个人更多将成功的因素,归结到内地政局的稳定开明,归结到内地市场的广阔,归结到内地基层管理人员与普通职工的坚韧不拔与优良的职业素养,苏利文、熊玉琼也是认同的。

虽然这远不足改变他们对华兴未来发展的战略规划,但还是进一步逐步加大对内地的投资——毕竟三五千万乃至一两亿的投资,对他们来说,都是小钱。

合作者相当靠谱,哪怕支持儿子熊志远在华兴集团之外,发展个人事业,苏利文、熊玉琼也是极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