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性命相托(2/3)

廖清河得意地捻须笑了起来:“我的女儿绝非寻常女子,自有过人之处,又不是只有云忠一个孩子对她念念不忘,哪能旁人喜欢她便答应讷?这孩子灵秀聪慧,果敢善良,就是心思重,一腔真心被磋磨得粗糙。”

“我是真心想让她做云忠的妻子……她是善于教养孩子的性格。”

“她能做的岂止在后院教养孩子?何必大材小用?”廖清河抿着嘴摇摇头,“旁的事情眼下我能应允的都应该应允,可惜阿梨就这么一个人,将军就是再真心也没用。”

唐镇远有些惋惜地笑了笑:“你如此会说教,就该成亲多有几个孩子。你倘若多有几个女儿,我就是朝堂上与你再不愉快,到了时候也得灰溜溜找人上门提着礼物说媒啊。”

“阿梨又不是我养大的,造化钟神秀,她的人生是自己走过来的。”

唐镇远没有说话,只是闷了一口酒,眼里目光颇为复杂。

片刻后,他从怀里将瓶子掏出来,倒在了廖清河的酒杯里:“……我知道,你给圣上最后一次的机会,就是他到底怎么处置你。倘若你参了他巫蛊之祸,他悔过反思,那么你这诱饵也白下了……你失望了吗?”

廖清河对着面前推过来的酒盏:“为臣,不会对主上失望。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倘若我做了应该做的,却招来了祸患,那便是祸患早就已经潜伏于此了。”

唐镇远用自己的酒盏撞了一下廖清河的杯沿,犹豫许久后终于松口:“大越不可分割,黎民不该因此而遭难。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神武营和禁军我自会权责范围内为他们想办法。”

廖清河闻言如释重负地笑了,端起酒杯灌了一口,只喝下去半杯便呛得咳嗽起来。不过须臾便觉得喉咙里血气翻涌:“有劳了,武状元。”

唐镇远看着那枯瘦苍老的身体晃动几下顺着榻边倒下,不由得侧目避开视线,片刻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走好,探花郎。”

窗外初夏的热风蒸腾着暑气,那沉闷的燥热仿佛永远不会结束一般。唐镇远坐了很久,转过头看向一旁早已面色苍白的廖沛德:“你跟老夫走吧,太师把你托付给老夫,老夫自然会好好安置你的。”

唐镇远扶着榻沿迟缓地站起来,刚刚走了一步,没有听到脚步,回头不由得抱怨起来:“走吧,这地方还有什么呢?这老东西活着死了都会给人添堵。”

他回头刚想催促廖沛德,却在转身那一刻愣住了。

廖沛德举着廖清河剩下的半杯残酒,眼角带着通红看向唐镇远,举杯一饮而下:“黄泉路上,太师总要有个人照顾才是——老将军,保重。”

一声身体倒地的声音,惊起蝉鸣与蛙叫,又在须臾后恢复暑热时分的寂静,这院子里最终只剩下唐镇远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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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了北川第一时间和周恪己说明了情况,并且把心中惴惴不安的担忧也一并说明。

周恪己听着表情也分外凝重:“阿梨说得有道理,老师惯常秉忠直言,未必能忍耐不上谏。”

我连连点头:“我想了一路,眼下大人应当速速修书一封,托心腹之人快马往京城送去,在信中与义父言明利害关系,劝其以稳妥为重,方才能阻止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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