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拉长脖子看热闹(2/3)

还好有惊无险。

方才那一番惊险,两个男人的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唯恐此举被乔糖糖发现,到那时,损失就无法挽回了。

慕容衡沂忽然用胳膊肘戳了戳赫连都,眼神示意着下面。

赫连都立即会意,也挑了个眉头,以示回应。两人便暂时达成默契,互相做一个掩护。

当时造这件房子时,赫连都让工匠安置的这块隔板,上面有两个小洞,从下面看,是看不见上面的情况的,但从上面看,却能透过小孔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乔糖糖对上面发生的碰撞和和解,这一切都一无所知。她身边摆着一小碟切开的哈密瓜,皮已经去掉了,籽早已被去掉,只剩下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瓤,淡黄的瓜瓤清香甜冽。

因着云央不在的缘故,乔糖糖感觉铃兰苑中冷清了不少。她房中自是有好几个被赫连都派来做扫撒杂事的丫鬟仆妇,但因着她们皆是笨拙的很,像几个哑巴闷葫芦,乔糖糖没怎么与她们几个交流过。

方才送云央出门的时候,乔糖糖穿着一身盛装,里里外外也得有三层之多,但如今回到温暖的屋子中,她已经换回了一层白色中衣,虽是中衣,但却很是宽松。

房间的窗户是能工巧匠制成的上乘窗边,但在这初冬的风雪中,仍旧是叫人难以去忽略从两扇窗户的缝隙间吹进来的风。那风灵活的很,从窗缝里钻出来,卷起乔糖糖的发梢,在那淡黄色的金钗上绕了一圈,然而未及乔糖糖伸手去赶走头上的那片寒冷的凉意,那股调皮的风便已经从她的指尖钻走,离开到窗边。

被屋子里的暖气过滤了一遍,饶是再怎么凉的风,也被炕上的炭火烤出了几分暖意。再次钻出去的时候,拂过窗边的红梅,许是暖意叫那梅花感到了几分,花瓣原本紧紧贴在一处,此刻竟颤颤巍巍的分开,露出了鹅黄色的花蕊。

乔糖糖透过窗户,看到了梅花这般变化,惊呼一声,那哈密瓜香甜的气息也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女子轻烟般盈盈的身影从榻上弹起,走到映着淡淡月辉的窗边,纤纤细手抚上木栓,“磕哒”一声,窗便开了。

原本还只有几丝寒风吹进屋子,乔糖糖将窗户大开之后,冷风简直如有神助,不要钱似的往屋子里面倒灌,将慕容衡沂和赫连都霎时间吹清醒了。

慕容衡沂倒也还好,连日赶路,早就适应了在外露宿的凉,但赫连都的脸色就不太好了,他乃是金尊玉贵之躯,王上十分疼爱他,见赫连都怕冷,便专门为他储备着上等的煤炭柴火,冬日里纵是天气寒冷,这个草原国的小王子却总也觉不着寒。

此刻凉风扑面的席卷而来,裹挟着外面的泥土气息和新开的梅花的芳香,赫连都从寝殿赶过来,心情匆忙,便没想到要添衣,大冬天被暴露在冷风之中,薄薄的一层中衣衣领还大敞着。

在慕容衡沂满眼不出所料的表情中,赫连都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哈欠。

随着这一声巨响,乔糖糖狐疑回头,满头青丝在月光下被映照出皎洁的光,她那一双杏眼可疑的眯了起来,在房间内四处环视。

风声呼呼的从乔糖糖耳边呼啸而过,她皱起眉,狐疑:莫非方才是风的声音,自己只是听错了?

也对,她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别人。

乔糖糖这才放下心来,将一颗头转回去,专心地欣赏那初绽开的梅花。

铃兰苑窗边的梅花,亦是赫连都亲手所种。

见乔糖糖欣赏着那梅花,面带笑容,赫连都搓了搓自己发红的鼻头,裹紧衣服,虽然冷但仍然面带笑意。

228赫连都的忏悔

他将脖子朝慕容衡沂身边凑紧了一点,满脸皆是得意的小表情:“慕容衡沂,你猜那棵树是谁种的?”

慕容衡沂颇为嫌弃的用手掌将赫连都的头推远了,撇嘴道:“……该不会是你吧?”

谁知赫连都说出的答案果然是慕容衡沂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我!”

说这句话时,赫连都被持续不断的灌进来的冷风吹的嗓子已经沙哑了,但那面色上的得意却叫他容光焕发,仿如意气风发的少年。

箭在弦上,弦紧欲发。

慕容衡沂面无表情:“哦。”

心里却在盘算着,等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在凤仪宫周围种他个几百颗梅花树!

到时候,乔糖糖她只能看自己种的梅花。

慕容衡沂在心中思量已定,便暂且放下了这不值一提的嫉妒,索性乔糖糖还是自己的妻子,赫连都算是什么?

他对赫连都露出了一个宽厚大方的笑容,倘若不细看进那双狡黠的眸子,单纯看他脸上的笑容,真如南海观世音菩萨一般的慈悲为怀。

赫连都被慕容衡沂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皱着眉往外面挪了挪,似乎是觉得慕容衡沂心理可能有什么问题,自己最好离此人远一点才是最稳妥。

两人正用眼神进行无声的交流,忽然便听见下方传来关窗户的声音,乔糖糖没吃饭,身体没什么力气,而从外面涌进来的风又太大,她一直顶上去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的将那木栓拴上。

最后乔糖糖干脆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板凳上休息,撂挑子不干了,就着从窗外进来的月光,拿怀中绣着一对鸳鸯的手帕擦汗。

虽说外面寒冷,但乔糖糖方才消耗了许多力气,并不觉得冷,相反额前与双臂皆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赫连都见乔糖糖都累瘫下了,面色有些焦急:“糖糖没吃晚饭,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我要下去帮她一把。”

他说着便将原本坐在房梁上的身子挪起,谁知却仅仅悬空了一瞬,下一秒,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被一阵巨大的力气拉倒,重新回到房梁上坐着。

与此同时,他方才一时冲动下裸露在那块隔板之外的一片洁白衣角也被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手顺便捞了回来。

赫连都回头,直撞见慕容衡沂眉头紧皱:“你疯了?这般贸然出去,乔糖糖就发现我们藏在这里了!”

他这才发觉,慕容衡沂的一只手还紧紧的钳制着自己的胳膊,赫连都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阵疼,他龇牙咧嘴的将自己的胳膊抽回来,但却失败了,因此横起两道眉毛,不悦道:“慕容衡沂,你在干什么?你自己自私不愿去就罢了,怎么能用蛮力也阻止我去呢?”

慕容衡沂仍然保持着拽住赫连都的姿势,但面目却是一种无奈,像是长辈在看一个撒泼无理的晚辈:“赫连都,你知道的,我并非自私。”

“那你是什么?你明明也看见了,乔糖糖关不上那窗户,你想眼睁睁看着她受冻吗?”

慕容衡沂摇头,并不见生气的神色,脸上有种超脱般的淡然:“赫连都,要想让雄鹰茁壮成长,就要学会适当的放手,这样它们才能变得真正强大。我觉得你可能看错了,哦,不对,又或者说,你是低估了乔糖糖的能力。她并不是需要被养在温室里的小白兔,她一直是一个混世小魔头,有些事你需要放手,因为她有她的尊严和坚持。”

见赫连都陷入了沉默,慕容衡沂继续轻声道:“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今日的话,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吃亏的。首先你要记住的是,区区一扇窗户而已,乔糖糖绝对有能力将它关上,这一点你无需操心。”

此话一落,赫连都那张唇红齿白的少年人的脸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慕容衡沂的话,看来和乔糖糖竟是真的知己。

在慕容衡沂的衬托之下,赫连都只感觉自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先前一直在充当让乔糖糖折断双翼的那堵墙,让她被撞得血肉模糊,而自己却毫不知情,甚至以为驯化了老鹰。

这几日乔糖糖绝口不提离开的事,赫连都给她开药,她也毫无怨言的喝;给她送来的衣裳,她二话不说的收下;他来铃兰苑陪她,她也不赶他走,问什么她便答什么,他竟还沾沾自喜,以为乔糖糖消气了。

现在看来,这些行为,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一点也不似那个曾经活泼鲜活的乔糖糖。

透过隔板上的小孔,能看见乔糖糖早已从那圆椅子上起身,凑到方才那炕前的八仙桌前,玉指拈起几颗哈密瓜小块,放进晶润的红唇中,而后那精灵般的脚步游移到窗边,先是伸出小手,抚摸着梅花花瓣,似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从屋子里逃出的暖气将梅花浸润的十分红艳,瑰丽的梅红似乎能叫天地都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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