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宝玉承笞(2/5)

李惟俭问道:“哪个亲戚?”

“这……只听说姓薛。”

薛蟠?这倒是有趣了。

李惟俭话已说过,算是维护了贾政脸面,至于宝玉挨揍,他不但懒得管,还乐见其成!不说先前骚扰傅秋芳,单单是纠缠黛玉、湘云,李惟俭都想亲自教训这厮一通。

方才那番话维护了贾家脸面,实则暂且压制了贾政火气,待会子宝玉果然供述出来,说不得贾政会怒火更盛。

因是他扭头看向贾政:“世叔,你看——”

贾政这会子心下将信将疑,便打发小厮道:“去唤宝玉来。”

话音落下,那长史长出了口气,冲着贾政拱了拱手,便不在多言。

不多会光景,宝玉纳罕着随小厮而来。

贾政便压着火气问:“你可认得个叫琪官的?那琪官现是忠顺王爷驾前承奉之人,如今几日不见踪影,王府长史特来问你琪官下落。”

宝玉听了,唬了一跳,忙回道:“实在不知此事。究竟连’琪官‘两个字不知为何,更遑论下落?”

贾政未及开言,只见那长史官观量着宝玉身上大红汗巾子,冷笑道:“公子也不必掩饰。或隐藏在家,或知其下落,早说了出来,我们也少受些辛苦,岂不念公子之德?”

宝玉连说:“不知,恐是讹传,也未见得。”

那长史官愈发有底气,冷笑两声道:“现有据有证,何必还赖?必定当着老大人说了出来,公子岂不吃亏?既云不知此人,那红汗巾子怎么到了公子腰里?”

宝玉听了这话,不觉轰去魂魄,目瞪口呆,心下自思:“这话他如何得知!他既连这样机密事都知道了,大约别的瞒他不过,不如打发他去了,免得再说出别的事来。”

因说道:“大人既知他的底细,如何连他置买房舍这样大事倒不晓得了?听得说他如今在东郊离城二十里,有个什么紫檀堡地方,他在那里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想是在那里也未可知。”

李惟俭与贾政对视一眼,叹息间摇头连连。

宝玉啊宝玉,你要维护朋友,干脆死撑到底就是了。如今倒好,维护了一半到底露了底,心下半点担当也无,合该伱挨揍!

那长史官听了,笑道:“这样说,一定是在那里。我且去找一回,若有了便罢,若没有,还要来请教。”

说着,便忙忙的走了。

贾政此时气得目瞪口歪,一面送那长史官,一面回头命宝玉“不许动!回来有话问你。”

方才路过李惟俭身前,便被李惟俭拦下,说道:“世叔,事已至此,又何必相送?”乜斜看了一眼宝玉,说道:“宝兄弟这般年岁,实在是——”

眼见李惟俭一言难尽之色,贾政火气更旺,瞪视宝玉,恨不得当下便将其打了!

贾政忙道:“此番错在贾家,总要相送一番。”

李惟俭便道:“既如此,晚辈也从后园回返家中了。世叔若有旁的事,只管打发了人来知会一声。”

贾政感念方才李惟俭出言维护贾家颜面,当即叹息着与李惟俭一道儿而出。

不提李惟俭往后园而去,却说贾政一路将那长史送出荣国府,才回身,忽见贾环带着几个小厮一阵乱跑。

贾政喝令小厮:“快打,快打!”

贾环见了他父亲,唬得骨软筋酥,连忙低头站住。

贾政便问:“你跑什么?带着你的那些人都不管你,不知往那里逛去,由你野马一般跑!”

贾环见他父亲盛怒,垂头眼珠乱转,想起方才舅母所说,便乘机说道:“方才原不曾跑,只因从那井边一过,那井里淹死了一个丫头,我看见人头这样大,身子这样粗,泡得实在可怕,所以才赶着跑了过来。”

贾政听了惊疑,问道:“好端端的,谁去跳井?我家从无这样事情,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大约我近年于家务疏懒,自然执事人操克夺之权,致使生出这暴殄轻生的祸患。若外人知道,祖宗颜面何在!”

喝令快叫贾琏、赖大、来兴儿来。小厮们答应了一声,方欲叫去,贾环忙上前拉住贾政的袍襟,贴膝跪下道:“父亲不用生气。此事除太太房里的人,别人一点也不知道。我听见我母亲说”

说到这里,便回头四顾一看。贾政知其意,将眼一看众小厮,小厮们明白,都往两边后面退去。

贾环便悄悄说道:“我母亲告诉我说,宝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里,拉着太太的丫头金钏儿强奸不遂,打了一顿。那金钏儿便赌气投井死了。”

话未说完,把个贾政气得面如金纸,大喝:“快拿宝玉来!”

一面说,一面便往书房里去,喝令:“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冠带家私一应交与他与宝玉过去!我免不得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众门客、仆从见贾政这个形景,便知又是为宝玉了,一个个都是啖指咬舌,连忙退出。那贾政喘吁吁的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满面泪痕,一叠声“拿宝玉!拿大棍!拿索子捆上!把各门都关上!有人传信往里头去,立刻打死!”

须臾,小厮带来宝玉,贾政一见,眼都红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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