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悲欢不通、探春宴(4/5)
当下不再赘言,李惟俭与莺儿急忙忙朝着东北上小院儿而去,邢夫人、贾琏、王熙凤先行去回复贾母。
过得仪门一分为二,李惟俭与莺儿过右穿堂,上夹道转过梦坡斋,一路径直到得东北上小院儿。
遥遥便见同喜、同贵正急切倚门观量,见得二人,两婢上前见礼,同喜便问:“太医呢?”
莺儿哭道:“前院儿大老爷犯了病,太医走不开,不得已,我只好求了俭四爷来。”
同贵紧忙将李惟俭往内中引,李惟俭进得院儿中来不及感慨物是人非,抬眼便见帘栊一挑,宝钗并薛蟠急匆匆迎将出来。
二人瞥见李惟俭俱是一怔,待莺儿说过缘由,那薛蟠急切道:“俭兄弟,千错万错,过往都是我的错儿,还求俭兄弟好歹救我妈妈一命。”
李惟俭与宝姐姐对视一眼,便道:“不相干的,姨太太如今在何处?”
宝钗便道:“俭四哥随我来。”打了帘栊将李惟俭让到内中,宝钗又怕薛蟠惹恼了李惟俭,因是驻足道:“府中太医一时走不开,哥哥赶快去外间请名医来。”
“对对对,我这就去!”
见薛蟠扭身便跑,宝姐姐这才进得内中。行了两步,便见李惟俭已然进得暖阁里,这会子落座床头,正捏了薛姨妈的手腕切脉。
宝姐姐顾不得杂乱心思,赶忙凑过去,却生怕搅扰了,因是一言不发。
良久,李惟俭收回手,说道:“形气愤然勃然,脉沉弦而滑,胸膈喘满;其为气逆之证,属于气实而厥者。姨太太这是气急攻心啊。”
薛姨妈身形略富态,料想锦衣玉食的,只怕血压不低,这会子可不敢仓促掐人中,那非但救不得人,反倒会害了人。
因是李惟俭抬眼看向宝钗道:“取蜡烛、钢针来。”
宝钗一摆手,莺儿赶忙取了来。
李惟俭接过,钢针在蜡烛火焰上燎了须臾,抄起薛姨妈手来对准中指便刺了进去。
便听得薛姨妈呻吟一声,倏忽转醒。醒来瞥见李惟俭,讶异间正要起身,却被李惟俭紧忙止住:“姨太太莫动,待脉象舒缓了再起也不迟。”
薛姨妈略略歪头,便见中指上鲜血汩汩涌出。宝钗也道:“妈妈好生躺着,哥哥去请大夫去了。”
薛姨妈不由得悲从心来,哭道:“我的命怎地这般苦啊!呜呜呜……”
宝钗一个劲儿地劝说,却不见成效。李惟俭盯着薛姨妈手指,眼见其心绪略略平复,鲜血再不汩汩呲出,这才让莺儿寻了纱布来包裹。
宝姐姐不好将李惟俭撂在一旁,略略宽慰几句,便起身相询:“俭四哥,我妈妈如何了?”
“不妨事,不过是气急攻心。可用四磨饮子去人参,加木香、枳实,合五磨饮子,吃上两副药就没事儿了。”
宝姐姐嗫嚅一福,道:“此番多亏俭四哥了。”
“不妨事。往后饮食清淡些,切忌大悲大喜。”说话间李惟俭起身,道:“姨太太好生养着,我这边厢还要去见老太太。”
这会子薛姨妈失魂落魄,只顾着啜泣,宝姐姐便叹息道:“我送送俭四哥。”
任凭李惟俭如何说‘留步’,宝姐姐到底送了出来。到得院儿中,李惟俭禁不住纳罕道:“姨太太怎地气成这个样子?”
宝姐姐叹道:“是哥哥……先前我便觉得那山西煤矿股子只怕有诈,好说歹说,劝得他脱了手。谁知狐朋狗友一鼓动,又买了不少……”
宝姐姐愁容满面,李惟俭虽不知此番呆霸王亏了多少,可瞧薛姨妈与宝姐姐这般情形,料想必定亏得极多!
到得院门前,李惟俭便道:“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薛妹妹劝姨太太想开些吧。留步,我走了。”
言罢,李惟俭快步离去。宝钗站在门口望其身形进了角门儿,这才转身回到屋中。
此番薛蟠的确亏大发了!前后足足赔进去五万有余,错非如此薛姨妈又怎会给气成这个样子?
这二年来,家中铺面、营生该发卖的已然发卖,余钱虽多,却少有进项。还是亏着李惟俭那股子,薛家这才勉强保住老本儿。此后李惟俭搬走,薛家再想摊上这般好事儿却是不容易了。
早前没了皇商底子,好歹还有个空架子在;如今亏了这般多银钱,加之省亲时又借给王夫人不少,算算薛家连空架子都要保不住了!
宝姐姐心思杂乱进得内中,好不容易劝住薛姨妈,过得半晌薛蟠领了大夫来看。看过了果然与李惟俭一般诊断,方子虽略有差异,却都是治气急攻心的。
待薛蟠送走了大夫,转头儿回来便道:“这俭兄弟仁义啊,不成想此番竟不计前嫌。”
薛姨妈与宝钗尽皆无语,薛姨妈却生出别样心思来,殷切看向宝钗:“我的儿,你说——”
宝姐姐决然摇头:“妈妈可是要我去给人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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