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集 豫让刺赵(4/5)

智伯尚犹未信,忽闻远处鼓声大震,两只水军驾舟杀至,为首者正是韩虎、魏驹,趁著水势杀来。

韩虎叫道:生擒智瑶来献,重赏百金!

智伯这才相信智国之论,仰天叹道:悔不听絺疵之言,果中韩、魏两家诡计!

豫让无心听他悲叹,起身点手呼船:事急矣!主公可从山后逃匿,入秦请兵;臣当以死拒敌,掩护主公脱身!

话犹未了,踊身跳向对面战船,便如大鹏展翅,牢牢扎足船首,稳如泰山。

智伯见此,遂命智国棹舟疾走,绕过龙山,向西逃命。未料刚刚转过山背,只见对面已有十只战船一字排开,拦住去路。当先船头立定一人,便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杀气弥天。

来者正是赵襄子毋恤,高声喝道:贼杀才,哪里去!

智伯一阵惊慌之后,迅即镇定,出舱立于船头,夺过侍从手中长戟,对赵襄子喝道:天不佑我,功败垂成。来罢,今日不是你,便是我!

抖动戟杆,振奋神威,便待交手对敌。

赵襄子摘弓搭箭,笑道:水上交锋,谁跟你耍戈弄戟?

将右手一松,弓弦响处,智伯颈喉处早中一矢,当即撒手扔戟,死于船头。

智国见状大惊,自知不是赵襄子对手,纵身入湖,投水溺死。

赵襄子大喜,便呼拢船,命将智伯首级割下,提在手中,恨声不绝。

其后漆其头颅,竟为溲便之器。

豫让奋勇迎战,寡不敌众,手下散绝。闻智伯被杀,遂跳水逃生,往石室山中藏匿。

智氏全军尽没,韩赵魏三家收兵,拆毁坝闸,水复东行,归于晋川,晋阳得安。

赵毋恤与韩、魏二卿计议:智伯虽死,其族尚存,斩草留根,终为后患。当尽灭其宗,以泄吾等之恨。

韩、魏二人深以为然,遂回军绛都,以叛逆之罪围攻智氏府宅。

须臾之间,攻破其家,男女屠戮俱尽;又引军尽杀智氏宗族同党,更无一个漏网。惟智果已改姓辅氏,得免于难。

智氏既灭,韩、魏二卿先将所献之地各自收回。又与赵襄子商议,将智氏食邑作三份均分,并无一民尺土,入于公家。

赵毋恤引众还都,叙论晋阳之功,左右皆推张孟谈为首。

赵襄:我谓不然。晋阳之厄经年,众俱慌错,惟高赫举动敬谨,不失君臣之礼。夫战功只在一时,礼法却垂万世,使高赫受其上赏,张卿次之,不亦宜乎?

张孟谈闻言,表示拜服,并无丝毫争竞。

高赫奏道:主公既重礼法,则智伯曾为上卿,主公将其头颅漆为溺器,不亦过乎?

赵襄子:此我私恨,先生勿言!

高赫闻此,乃缄默不语。

豫让躲在石室山中,觅洞取暖,挖草充饥,挨过十余日,闻说军马退尽,于是下山。

欲要投奔秦国,复转思道:家主既死,智氏皆亡,秦侯焉肯再与三家为敌?此仇终究难报。然吾尝闻,士为知己者死。我受智氏厚恩,今国亡族灭,辱及遗骸。若不为家主报仇,偷生于世,何以为人?

想到此处,意定心决,乃更变姓名,诈为囚徒服役者,潜入绛都城中。乃于市集中购得锋利匕首一柄,挟之翻墙入于赵氏府第,潜入内厕,欲候赵襄子如厕时乘间刺之。

此日赵毋恤饭后如厕,忽觉心神不安,遂使左右入内搜察,果获豫让,并搜出匕首。

赵毋恤:子乃何人,身藏利器,欲行刺于我?

豫让: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智氏亡臣豫让,欲为智伯报仇耳。

左右闻而皆怒,说道:此乃漏网叛逆,反倒自投死路,不诛何为!

便要挥刀上前。赵毋恤反而劝止:智伯身死,且绝后嗣,天下谁复念之?而豫让欲为之报仇,真义士也。当初楚公子庆忌曾云,杀义士者不祥,我今效之。

便令左右释放豫让,不许寻仇为难。豫让听罢,也不道谢,返身便行。

赵襄子叫住:我今纵子离去,卿可远走高飞,休使我部下擒杀。彼时反将我一番美意,翻作仇怨。

豫让答道:今日释臣,乃明公私恩;来日报仇,是为臣之大义。家主大仇不报,此生绝不罢休,还说甚一番美意,化作仇怨?今若杀我,便可动手。

左右怒道:此人无礼,纵之必为后患。

赵毋恤道:我许释之,岂可失信?尔等今后,但谨避之。

乃还归晋阳,以避豫让之祸。

豫让还家,终日思报君仇。

其妻不解:智伯已死,族人尽绝,夫君欲报何人?不如再仕韩魏,以求富贵,岂不是好?

豫让闻此大怒,拂衣而出,再不还家。

闻说赵襄子已还晋阳,思欲跟去行刺,但恐其部众多有识认自己面目者,此去必不得近身,又惶论报仇?思索再三,复躲入山中,削须去眉,漆身为癞。

待伤疤平复,乃复进绛都,以癞子形象行乞于市中,以观故人能否辨识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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